基于区块链技术的预算监督协同政务系统模式浅探

--兼谈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的整合创新

内容摘要：区块链的作用和影响不容忽视。本文在明晰协同理论、区块链的概念和特点及其核心工作机制的基础上，指出当前预算监督政务系统特别是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及数据存在人为、安全风险以及信息不对称、共享不充分等方面的问题，分析了区块链技术对现有预算监督政务系统模式的系统性影响，提出以协同理论为指导，探讨构建以区块链为核心的预算监督协同政务系统模式，以期区块链技术在人大预算监督、政府财政管理和行政监督方面发挥更大作用，实现预算管理、预算监督体系和监督能力的现代化，切实推进全面规范、公开透明的预算制度的建设。

关键词：区块链技术；协同理论；预算监督政务系统；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预算监督协同政务系统模式；

引言

目前，全球互联网的发展正在从信息互联网时代过渡到价值互联网时代，数据为王，不仅仅是一个口号，更成为一种共识。然而，在互联网上的数据，如何保证其价值？区块链技术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数据组织架构和应用模式。从2008年诞生到现在，区块链取得了长足的发展，他不仅为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而且，也将引发新一轮科技创新、产业变革和助力政务。“区块链带来的作用和影响是所有国家都不能忽略的”[①]，世界各主要国家都将其放在国家发展层面，争相探索其应用。据有关资料，我国“在金融、供应链、物联网、知识产权保护、房地产、奢侈品以及食品药品追溯等行业领域小试牛刀”[②]。区块链在政务领域中的深度应用，也引起党中央的高度重视。2019年10月24日下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区块链技术发展现状和趋势进行第十八次集体学习。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同志在主持学习时指出：“我们要把区块链作为核心技术自主创新的重要突破口”“要探索利用区块链数据共享模式，实现政务数据跨部门、跨区域共同维护和利用，促进业务协同办理”；习总书记还强调，要“发挥区块链在促进数据共享、优化业务流程、降低运营成本、提升协同效率、建设可信体系等方面的作用”。区块链技术将广泛运用于政务领域已成为共识。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要求“加强人大预决算审查监督、国有资产监督职能”；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了“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战略。最近，习近平总书记对地方人大及其常委会工作作出重要指示强调“新形势新任务对人大工作提出新的更高要求。地方人大及其常委会要按照党中央关于人大工作的要求，围绕地方党委贯彻落实党中央大政方针的决策部署，结合地方实际，创造性地做好立法、监督等工作，更好助力经济社会发展和改革攻坚任务”[③]。如何结合区块链，推进预算监督协同政务系统创新，创造性地做好人大预算监督工作，使之更好地服务于经济社会发展，已成为一个不容回避的现实课题。

2017年6月30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办公厅下发了《关于推进地方人大预算联网监督工作的指导意见》（常办秘字[2017]144号），各级人大积极行动，推动预算联网监督系统建设。随着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的建成运行, 系统中数据迅速增长、数据体量大、数据异构等特点突显，大数据分析和在预算监督实践中的应用，进一步加强和改进了人大预算审查监督工作。而区块链技术的出现和应用，极有可能给人大预算监督和政府财政管理、行政监督带来颠覆性的变化，对未来预算监督协同政务系统模式的改善具有重大意义。因此，亟需探索和深入研究将区块链技术运用于人大预算监督实践操作层面，以解决当前人大预算监督数据人为风险高、信息不对称等一系列问题。笔者以协同理论和区块链原理为指导，立足于区块链的核心工作机制，探讨基于区块链技术的预算监督协同政务系统模式，分析了区块链技术对保障数据真实安全、消除预算监督数据协同共享壁垒、解决预算信息不对称等方面的积极影响，使人大预算监督从“人力监督”拓展到“智慧监督”，实现人大预算监督体系和监督能力的现代化。

一、协同理论。

协同理论也称“协同学”或“协和学”，是20世纪70年代德国斯图加特大学教授哈肯提出的。协同理论研究系统与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的变化规律，其主要内容之一是，系统的协同效应。协同效应是指复杂开放系统中大量子系统相互作用而产生的整体效应或集体效应[④]。对于千差万别的自然或社会系统来说，都存在协同作用。协同作用是系统有序结构形成的内驱力。任何复杂的系统，当外界控制能量达到某种临界值时，子系统或要素之间就会产生相互联系、相互关联的协同作用，表现出协调、合作。从而，增强了整体效应。这种协同作用使系统从无序变为有序状态。把系统协同论思想引入预算监督管理领域，产生了“预算监督协同政务”这一概念。“预算监督协同政务”，即在信息化的背景下，人大、政府及其相关部门之间利用信息技术手段进行跨部门的职能实务的协作，最终通过改变人大监督、整合行政管理和行政监督方式方法，达到预算数据资源优化共享、效率效能提升的新型政务工作模式。这种模式不仅可以改造升级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完善各功能模块，提升人大预算监督实效；而且，也有力促进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政务信息系统整合共享实施方案》(国办发〔2017〕39 号)的全面贯彻落实。“预算监督协同政务”更加强调职能职责相关者整合在同一系统中，按照各方职能职责要求，协调系统集成整合、数据汇聚融合，建立起纵横贯通、内外联动的协作机制，实现互联互通与协同和共享。

二、区块链技术的基本概念、特点及核心工作机制

区块链的概念，有很多的学术论文或者标准组织给出过解答。简单说来，区块链是一种新的信息网络技术，在多主体且无需相互信任的条件下,通过采用哈希[⑤]、加密算法和共识机制来保证网络中的每个节点（参与者）所记录的信息真实有效。它是一个分布式的共享账本（即在网络成员之间共享、复制和同步的一种数据库）。从科技层面看，区块链涉及密码学、数学、互联网以及计算机编程等许多科学技术问题，它是加密算法、共识机制、分布式数据存储、点对点传输等计算机技术的新型应用模式；而区块链丰富的应用场景，基本上都基于区块链能够解决信息不对称问题，实现多个主体之间的协作信任与一致行动[⑥]。

区块链的特点：一是开放性。根据职能职责等需要, 有关机关、机构可以增加节点。区块链技术的基础是开源的，除了私有信息被加密外，“数据对所有人开放，任何人都可以通过公开的接口查询区块链数据和开发相关应用”[⑦]。因而，整个系统信息高度公开透明，这是区块链值得信任的基础。二是安全性。由于不是用单一的数据库去存储记录数据，而是在区块链中保存了多个副本。因而，原创的数据很难被篡改。“只要不能掌控全部数据节点的51%，就无法肆意操控修改网络数据”[⑧]。这就避免了主观人为的数据更改，使区块链本身变得相对安全。三是真实性。区块链的共识机制保证了网络中所有参与者的信息是真实可靠可信的，而且是同步的，任何试图篡改信息的做法、或者人为的干预都不会如愿。这就把对“人”的信任变成了对机器的信任。总之，区块链技术具有不可篡改、全程留痕、可以追溯、公开透明和去中心化等特点。

区块链的工作机制主要有四个。一是时间戳机制。这是使用数字签名技术对原始文件信息、签名参数和签名时间等信息进行数字签名而产生的数据，以此证明原始文件在签名时间之前已经存在。时间戳机制通过对区块数据进行随机哈希运算，产生加上时间标记的哈希值。以此证明该数据在特定时间是真实存在的。后一个时间戳将前一个时间戳载入哈希值中，如此循环往复下去，形成一个可追溯机制，以保证区块链上所有数据均可追踪，起到数据真实可信、防篡改的作用。

二是默克尔树机制。默克尔树[⑨]，即哈希值生成的二叉树。具体来说，一个区块中的所有创建数据都会求取哈希值。而得到的哈希值，再两两组合成新文本求取哈希值。如此重复同样的过程，直到生成最后一个哈希值，即根哈希值（ROOT HASH）。大量数据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就是通过默克尔树来验证，假如用户想验证某个区块中的特定数据，用户只需验证根哈希，而不必下载每个创建数据以及每一个区块。因此，简化了业务流程，提高了工作效率，降低了成本。

三是共识机制。指通过特殊节点的投票，对区块数据的有效性达成共识。目前常用的共识机制有工作量证明机制(PoW)[⑩]、权益证明机制(PoS)⑪、拜占庭共识算法（PBFT）。PBFT 原理指“在系统中有一个节点会被当做主节点，而其他节点都是子节点。系统内的所有节点都会相互通信，最终目标是大家能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达成数据的共识”⑫，从而获得可信数据。这种算法通常适用于联盟链或私有链。无论那种算法，目的都是激励和奖励在节点上作贡献，防止和约束在节点上做假作弊。共识机制是区块链技术的核心，负责安全地更新分布式网络中的数据状态，确保只有真实、安全、可靠的数据记录在区块链上。

四是智能合约机制。智能合约是一套以数字形式定义的承诺（promises），包括合约参与方可以在区块链上面执行这些承诺的协议。智能合约就是运行在区块链数据账本上的程序，可以嵌入在任何区块链数据上，实现数据接收、处理、储存和发送数据的功能，同时能够对区块链系统中的业务、资产等进行管理和监督，解决日常中常见的违规违约问题。

三、当前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及预算电子政务系统存在的主要问题

由政府财政等部门电子政务系统和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构成的预算监督政务系统，经过多年的建设，已成为提升预算管理和预算监督水平的重要支撑，特别是旨在实现人大预算监督“五个转变”⑬的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的建成和运行，对促进政府预算管理、强化人大预算监督发挥了重要作用。并且，使各级人大预算监督实务发生了巨大改变。人大预算审查监督面临的情形变得复杂，除了政府财政、税务、审计等职能部门，还涉及预算收支等部门和单位，特别是预算联网监督系统需要不同的政府职能部门及单位进行协同，以解决预算审查监督工作中数据共享不充分导致信息不对称等一系列问题。尽管为了消除“数据孤岛”、汇聚数据，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采用了数据库中间件、邮件等技术方式，与政府财政等部门政务系统联接（见图一），一定程度上实现预算管理和监督政务系统数据共享。但是，仍然存在一些问题。主要如下。

（一）预算数据真实性存在人为风险。当前，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所汇聚的数据交互过程比较复杂，有的地方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数据由省财政厅发送至市县财政局，再由市、县财政局提供给人大”⑭。预算数据传输、委托等环节容易出现人为失误及风险。又如，在人大预算监督中，对预算执行及其结果的真实问题，需要进行审计，依据审计结果进行审查审议监督；一些预算绩效评价还需要依赖第三方（中介）评估。在这种情况下，数据的真实、准确与否，都直接影响着人大预算监督的公信力和效果。由于前端预算数据及审计数据没有时间标识，因种种原因容易被篡改，其完整性和真实性迫切需要可靠的技术手段进行验证和保证。并且，在电子政务网络环境中，如何确保预算数据实现可信传输更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二）预算数据安全性缺乏保障。由于当前系统中的预算数据是单一的数据库，没有多个存储副本，因此，预算数据极易被篡改或作弊；而且，电子数据与传统纸质载体相比，其复制成本几乎为零，在预算数据汇聚后，如果相关人员出于某种原因，就极易使预算数据被非法使用，或发生泄露甚至泄密。再者，在电子政务网络系统中，还可能遭到黑客攻击导致信息泄露等。这些都将给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及其数据的安全带来严峻的挑战。

（三）预算数据信息不对称、共享不充分一定程度存在。在人大预算监督实践中，有的预算数据信息人大无法拥有，由此造成预算信息的不对称。有关资料显示，有的地方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中的数据，政府财政等部门提供和传输不够及时、信息滞后，无法实时共享，“仍处于结果监督阶段，不能做到实时更新、实时监督”⑮。有的通过不同的预算业务系统传输到中间服务器，再进入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存在数据更新不及时等。也有的出于部门利益等原因导致预算信息不对称，直接影响数据充分共享的推进。有关文献指出，这类问题的“最大的难点在于政府部门作为天然的中心化管理机构，不可能接受完全去中心化的业务流程”⑯。总体来看，类似数据采集方式不直接、传输不及时、数据共享不充分及模式不统一等共享缺陷不是个案，造成了预算信息不对称的“死结”；而且，预算数据信息互联互通也缺乏硬性规定，这些都直接影响着人大预算监督的效果。

除此，政府预算管理、行政监督政务系统各行政职能、业务部门长期自成体系、相对独立、条块分割，从图一也可窥见政府财政部门各业务科室预算业务系统的分割、独立运行状况，致使政务平台功能不完善、数据不同步、数据共享存在一定缺陷等。

因此，无论是政府财政部门内部业务科室之间，还是上下对口部门、横向单位之间以及人大预算审查监督，彼此为了业务或监督工作、交换数据、沟通协同等，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成本。而作为分布式帐本的区块链技术，其时间戳机制、默克尔树机制、共识机制和智能合约等四大机制及其特性，则为预算监督政务系统的数据互联互通、数据共享等提供了安全的技术支撑，并能提高工作效率，降低运行成本、解决信息不对称及信任风险等。现在，已经有地方政府财政系统进行探索和实践。如，北京众享比特公司打造的分布式网络平台：“针对某省级财政厅下辖各地市信息系统应用数据共享，财政系统应用多，数据交互易出错，传统数据总线成本高，运维压力大等情况，利用区块链技术构建数据总线平台，在各下辖地市建设区块链节点组成联盟链体系，各类型应用通过区块链网络完成结构化数据的资源共享；对于非结构化数据，通过区块链存储其特征值，保证传输过程的安全可靠……传输成本更低”⑰。尽管这是个总线平台，但区块链的特点和工作机制，对数据的访问、使用等均可追溯，保证了数据的真实、安全和及时共享，极大地降低了风险，提高了预算管理和预算监督工作效率。未来通过区块链技术，就可将人大监督机关、政府财政等部门内部和外部进行纵向、横向的系统性资源整合，实现快速共享，高效协同。

四、区块链技术对现有预算监督政务系统模式的系统性影响

（一）区块链技术对现有预算监督政务系统模式的积极效用。

区块链为预算监督政务协同带来新契机。区块链的去中心化、非对称加密、不可篡改等特性，与人大预算监督、政府财政管理等政务对于预算数据安全性、可信性的需求正好投合，通过区块链核心工作机制构建一个预算管理、预算监督各方参与的信任网络，深度融合改造升级现行各方政务系统包括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实现人大预算监督、政府财政管理及行政监督流程的优化，切实推动建立全面规范、公开透明的预算制度。

1.切实保障预算数据的真实性、安全性，增强预算管理和人大预算监督的公信力。第一，区块链的“共识机制”，保证了预算数据的真实性，防止预算数据的滥用或作假。区块链通过“共识机制”，把汇聚到链上的所有预算收入、支出数据和政策等进行实时的验证、确认及存储备份，以加强实时管理、实时监督和实时纠偏。对于人大预算监督来说，真正把事后监督转变为参与式监督。第二，区块链记录和存储多个预算数据副本，任何人为原因都很难对预算数据进行篡改。因而，保证了预算数据的安全完整。第三，区块链的“时间戳机制”，强化政府财政、审计和人大预算监督的跟踪监督。区块链通过“时间戳机制”，把汇聚到链上的预算数据都印上了时间戳。这样，确保了每一条数据信息都可以据此进行追踪。比如，人大对政府审计发现问题的整改监督，其审计发现的问题首先储存在区块链上，并印上了时间戳，以此证明此项问题是真实的、有效的，然后，依法依规针对问题是否整改、是否落实进行跟踪，则只需要核对区块链上的时间戳，就能够确认整改落实情况，确保做好审计整改“后半篇文章”。如此持续追踪监督，避免问题“重复出现、‘屡审屡犯’”⑱，真正防止“审了也白审”⑲问题，以提高预算执行的自觉性。第四，区块链通过智能合约机制预先设定的预算数据自动化处理程序，对异常数据记录进行实时的预警和处理，及时洞察异常、预测问题、违规判定等，实现预算管理监督主客体之间、与预算单位之间的协作信任，实现预算管理和监督从“信息政务系统”到“信任政务系统”的转变，从而提高预算数据处理和预算流程的透明度。

2.着力破解预算信息不对称“死结”，实现预算数据充分共享，有效提升预算管理和监督的实效。区块链技术的工作机制使预算数据在所有参与方同步生成并实时更新和共享，使得离散程度高、涉及环节多的人大监督机关、政府财政等有关部门、各预算单位仍能有效协同。区块链的“分布式”特点，打通了预算管理、监督机关间的“数据壁垒”，实现数据全网同步、公开透明、实时共享。可以想象，在未来人大预算监督实践中，对预算报告、预算草案的审查审议、对预算编制、预算执行监督、预算调整、决算的审查监督，以及预算决策分析，均能“从头查到脚、从上查到下”，全面实现预算全口径、全过程、全方位监督。从而，全面增强预算管理、监督的透明度，切实增强预算监督实效。如，人大对预算执行情况进行分析、或者开展绩效评价等，区块链的默克尔树工作机制有助于解决这些问题，以便为人大监督决策提供参考。默克尔树工作机制能够对预算数据进行全面排查和分析，只需要确认问题数据的根哈希，即可聚焦风险，发现问题，对风险和问题实时汇总，进行精准分析和决策；而且，节约大量人力和时间。

除此，区块链的分布式结构，使政府财政部门等预算业务数据不需要再向中心化数据交换系统传送，既减少了工作量，又保护了部门间的数据隐私，也减少了中间环节对预算联网监督等政务系统的维护负担。

（二）区块链在预算监督政务协同应用中面临的挑战。

区块链技术作为预算监督政务协同系统的一项新技术，将对预算监督实务产生深远的影响，但目前还处于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阶段，将区块链技术应用到预算监督实践中依旧面临一些不足，主要有如下两方面。

1.需要提高政务协同认识。现实中，政府有关部门权责不清、各自为政、信息处于封闭状态、数据不愿分享的现象一定程度存在，推进区块链技术在预算管理、行政监督和人大预算监督中的运用，可能面临某些部门的阻力，这就需要转变观念、提高协同认识，转变政府职能。因此，未来区块链技术的预算监督协同政务系统能否真正实现，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预算监督客体的认识程度——是否愿意、以及在多大程度上愿意接受“去中心化”改革。

2.专门的法律制度缺乏滞后。目前，我国缺少专门的区块链法律法规，在区块链的预算监督政务立法层面更是空白。尽管国家有网络安全法、电子商务法等，但适用于区块链的条款比较原则。虽然现行有国家网信办的《区块链信息服务管理规定》直接规范区块链的规章制度，却也不能完全适应区块链的预算监督平台及操作流程的新要求；一些散见于国家有关部门的通知等文件，包括一些行业或机构起草的一些技术服务标准等。如，工信部《中国区块链技术和应用发展白皮书》（2018年版）、久其软件的区块链+政务应用蓝皮书（2020）等文献资料，对行业的合规发展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毕竟与法律法规的要求还有很大距离，缺乏针对性、全面性和预见性。因此，促进区块链的预算监督政务协同健康发展，保障预算数据信息互联互通共享，亟需尝试专门的、规范的立法实践，按照包容审慎的原则，探索制定区块链技术与预算监督相关政策法规、操作流程和规范，研究完善区块链风险监管机制，促进区块链技术在预算监督等政务领域健康发展。

另外，在硬件投入等技术方面也需要新的突破。

五、区块链技术的预算监督协同政务系统模式

针对当前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与政府财政等有关部门的预算政务信息系统在预算管理特别是预算监督数据共享等方面存在的问题，按照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加速数字政府建设，加强数据有序共享”要求，契合区块链技术，就必须对包括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在内的预算政务信息系统进行改革和创新，把分散的、孤立的系统用区块链技术进行协同、整合，优化各功能模块，规范各政务流程，建立以人大预算监督、政府财政管理和行政监督的数据资源整合驱动的政务信息化新模式，筑起预算管理业务流程优化、预算行政监督和人大预算监督数据及信息共享共用、全面提质增效的政务协同一体化大平台、大系统。基于区块链技术的预算监督协同政务系统模式架构如图二所示。其架构可分为三大部分：

（一）预算业务系统层。业务系统层指预算基础数据“入链”。包括地方政府财政部门及有关部门（预算单位）自建的预算政务信息系统和国家、省（市）建设的直管预算业务系统“装入”区块链的预算监督协同政务系统中。国家、省（市）系统沉淀大量的预算及预算执行过程数据和决算等数据，除涉密预算数据外, 属预算公开范围的数据均按规定进行梳理并进入新系统：“国家直管系统，以梅宏院士团队的DaaS技术为基础，建立数据管道，本地可以提取属于管辖范围内的数据，打破数据孤岛，实现数据的‘上链’。另一部分为地区建设的系统，以微服务架构进行整合，同时梳理每个系统中的数据，通过脱敏、脱密的手段，确保数据是可公开、可使用的，然后进行‘上链’”⑳。并使之规范化，为区块链网络的预算数据夯实基础。

（二）区块链数据共享层。区块链技术的预算监督协同政务系统，可以是全国大政务系统中的一个子链，也可以单独成链。无论哪种系统链平台，“一般采用私有链+联盟链的形式实现”㉑。并按照区块链节点的部署情况，根据预算管理和预算监督职能职责，建立预算管理监督数据资源目录，将数据资源接入区块链节点，推动数据“上链”，实现数据共享。区块链共享平台记录了人大预算监督、政府财政管理和行政监督所需的各类数据：一是政府财政部门、预算收入部门、审计等有关职能部门、预算单位的会计信息系统提供的预算业务数据；二是来自不同业务流程和外部信息资源的非预算信息，包括法规、政策等；三是人大预算监督、政府财政管理和行政监督中使用的实际流程的系统日志。通过区块链技术使上述各类数据的真实性和完整性得到了保障。

（三）智慧控制层。预算管理机关和人大监督机关等有关依法参与者，通过利用智能合约实施预算管理、预算监督，开展诸如持续预算数据管理、持续预算审查监督、预算管理及预算监督数据分析等等多项工作。比如：如果过程挖掘模型检测到预算业务基础流程中有不遵守人大预算监督、政府财政管理和行政监督等规则的，智能控制则可以撤销相应业务。这种过程挖掘与实时数据的分析，将实际业务工作流程日志与区块链完整性进行关联，人大预算监督、政府财政管理和行政监督系统的完整性、可靠性和安全性就能显著提高。这些监督、管理实务通过嵌入到智能合约中的各类分析应用程序的自动运行，大幅提高预算管理、人大预算监督的效率，大幅增强财政风险管控的有效性，提升了人大预算监督、政府财政管理和行政监督各类决策的价值。

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与现行政府财政部门等政务系统通过区块链技术进行改造升级，建立基于区块链技术的预算监督协同政务数据共享平台，实现数据的汇聚，这确实打通了人大与政府财政部门之间、各相关部门之间的信息壁垒，建立起横向纵向联动工作机制, 利于数据挖掘、分析决策，利于创造性地做好人大预算审查监督工作、切实促进政府预算管理和行政监督。当然，面对区块链技术在预算监督协同政务模式中的一些挑战，需要不断改进和完善。区块链技术在预算监督协同政务系统中的创新应用，对建立全面规范、公开透明的预算制度将发挥更大的作用。

参考文献

【1】白列湖，《协同论与管理协同理论》[J]，《甘肃社会科学》，2007年第5期。

【2】姚忠将, 葛敬国：《关于区块链原理及应用的综述》[J]，《科研信息化技术与应用》, 2017年第2期，第3-17页。

【3】肖炯恩，吴应良，《基于区块链的政务系统协同创新应用研究》， https://www.sohu.com/a/260298805_224692，2020年7月15日。.

【4】王鹏, 丁艺，《应用区块链技术促进政府治理模式创新》[J]，《电子政务》, 2017年第4期，第59-66页。

【5】侯衡，《区块链技术在电子政务中的应用:优势、制约与发展》[J]，《电子政务》,2018年第6期，第22-30页。

[①]Milky:《盘点各国政府对待数字货币及区块链技术的态度（下篇）》 [Z], https://www.fxshell.com/article/13484，2020年8月7日。

[②]陈鹏：《区块链技术发展现状及面临的挑战》 [Z],http://www.china.com.cn/opinion/theory/2019-10/30/content_75354920.htm,2020年7月22日。

[③] 《习近平对地方人大及其常委会工作作出重要指示》[Z],人民网，

http://cpc.people.com.cn/n1/2019/0718/c64094-31242526.html,2020年7月22日。

[④]白列湖，《协同论与管理协同理论》，《甘肃社会科学》， 2007年第5期，第228页。

[⑤] Hash，一般翻译 散列、杂凑，或音译为哈希，是把任意长度的输入（又叫做预映射pre-image）通过散列算法变换成固定长度的输出，该输出就是散列值。简单的说就是一种将任意长度的消息压缩到某一固定长度的消息摘要的函数。https://baike.baidu.com/item/Hash/390310?fr=aladdin

[⑥]李拯：《区块链，换道超车的突破口》[Z],新华网，2020年7月14日。

[⑦]姚忠将, 葛敬国：《关于区块链原理及应用的综述》[J]，《科研信息化技术与应用》, 2017年第2期，第4页。

[⑧]姚忠将, 葛敬国：《关于区块链原理及应用的综述》[J]，《科研信息化技术与应用》, 2017年第2期，第4页。

[⑨] 默克尔树,于1979年由美国计算机科学家拉尔夫·默克尔（Ralph Merkle）提出，本质上是一种树状数据结构，由数据块、叶子节点、中间节点和根节点组成。所以，一组合，就叫“Merkle Tree”.

[⑩] PoW，全称Proof of Work，又称挖矿。大部分公有链或虚拟货币，如比特币、以太坊，均基于PoW算法，来实现其共识机制。即根据挖矿贡献的有效工作，来决定货币的分配。——摘自《pow算法解释》，https://www.it610.com/article/1282139153277927424.htm，2020年8月10日。

⑫知乎，《关于区块链的那些事儿》，https://zhuanlan.zhihu.com/p/71075569，2020年8月10日。

⑬重庆市人大预算联网监督系统汇报PPT（终版），第22页。“五个转变”，即对预算执行的监督由审阅周期性的报表转变为实时性的审阅电子信息，由静态的时点监督转变为动态的过程监督与静态的时点相结合的监督，由问题发现监督转变为预防问题监督，由事后监督为主转变为事前、事中和事后监督相结合的全过程监督，由对支出结果的概括性审核监督转变为多层次、多环节、全方位监督。

⑭《地方人大预算在线联网监督工作的实践与探索》，

http://www.hljrd.gov.cn/web/datainfo/learn-field-detail.html?nid=3257&cn=others-advice&li=y&tb=news，2020年7月11日。

⑮《地方人大预算在线联网监督工作的实践与探索》，

http://www.hljrd.gov.cn/web/datainfo/learn-field-detail.html?nid=3257&cn=others-advice&li=y&tb=news，2020年7月11日。

⑯源中瑞，《区块链技术在数字政务领域应用方向研究的契机及挑战》，

http://sq.ruiec.com/news_detail/18523，2020年8月10日。

⑰《“区块链+电子政务”应用调研》， https://www.jianshu.com/p/9adeb3d6c549，2020年7月27日。

⑱朱恒顺，《审计问题“屡审屡犯”病根在哪？财政管理体制需完善》，http://www.chinanews.com/cj/2017/08-01/8292396.shtml，2020年8月7日。

⑲葛丰,《“审计风暴”VS“审丑疲劳” 绝不能“审了也白审”》,http://theory.people.com.cn/n/2014/0708/c40531-25253790.html，2020年8月9日。

⑳肖炯恩，吴应良，《基于区块链的政务系统协同创新应用研究》，https://www.sohu.com/a/260298805_224692，2020年7月15日。

㉑肖炯恩，吴应良，《基于区块链的政务系统协同创新应用研究》，https://www.sohu.com/a/260298805_224692，2020年7月15日。